雖然奶奶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,但是只要看到她能有所反應,甚至開口,在我們的內心上,就會得到一種安慰,但這樣的情形究竟能持續多久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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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有一次奶奶在高雄進了急診室,我從苗栗坐車直接下去看她,那次我並沒有讓家人知道,因為我如果要走這一趟被知道,一定會換來很多勸退的聲音,於是我就暗自行動,自己來到了病房探視奶奶。那時候看到奶奶躺在病床上,全身插了好多管子和針,而且我喊她推她都沒反應,當下的我,以為那時候是最後一次了,我握住奶奶的手,眼淚就如止不住的水龍頭一瀉而下,我不知道怎麼跟奶奶道別,我想說的話,卻傳達不進他的耳裡,我想做的事,她卻無法親眼看到,我只能默默的在這個病房裡無所適從。直到我的叔叔和醫生一塊進來,說奶奶的麻藥還沒退,所以還在昏迷階段,這讓我鬆了一口氣,也趕緊把眼淚擦拭乾淨,裝做一副沒事的樣子。但回到了家,我還是大哭一場,因為我不知道當那天來臨時,我該怎麼辦,我到底該怎麼好好說再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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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那次之後,我總是想盡辦法,在奶奶還能有反應的時候,一直找些方法讓她能開心點,或者是對我的動作有所反應的互動方式,不管是透過以前的舊照片,或者是以前她教我的歌曲,我都希望能從這一點點的感受,找回熟悉的奶奶。這次一樣到療養院探視奶奶,她卻躺在床上,裝著呼吸器,胸口持續著不斷起伏,但怎麼叫她,就是沒有反應,照護人員也只是量量血壓,確認說生命跡象穩定,但對於反應的這個部分,沒有給我們一個很好的答覆。我們也多麼希望奶奶只是累了,睡到叫不醒而已,但騙不了人的事,終究會有那一天的來臨。

 

離開時,我們的內心還是牽掛著,如果這一天,奶奶再也沒有反應了?我到底該怎麼說再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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